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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念

    千百年来,斗转星移,沧海桑田,多少山盟海誓老去,多少刻骨铭心淡去,但一个家字总能让人倍感温暖,也常使在外漂泊的人泪流满面。
    而到过年的时候,对家的想念就如同河水决堤,势不可挡。
    12月3日,是宁蒗彝族的过年日,我的家人欢聚一堂,而我在苍山脚下瑟瑟发抖,在寒风中怅然若失,不知去向。想哭但不敢,因为再也不会有谁像妈妈那样用各种有趣的方式哄你笑,逗你开心。
我念的是那个说哭就哭,转眼就笑的我
    小的时候,哭是最常见的情绪表达方式,而长大以后,哭则变成了一个人的角落专属。小时候,总是因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哭,比如被玩伴抢了泥巴、被拒绝多吃一颗糖、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。哭似乎成了我们最锋利的武器,每一次哭总会有意外的收获。而长大以后,哭总是没有理由,哭渐渐成了软弱的代名词。长大后的我们我们总是笑着笑着就哭了,可能是笑得太勉强,可能是因为心疼自己……在家的时候,无论在万博体育3.0手机版里受了多大的委屈,无论有多难过,只要吃吃妈妈烧的菜,和爸爸抢抢遥控器,和弟弟妹妹吵吵闹闹,一切乌云自会散开,温暖的阳光自会照亮微笑。因为有他们在,许多时候本来想哭的,但总是笑得太开心就忘了。
我念的是那种带着小刺、略显幽默的幸福
    记忆里,我的父亲母亲总是喜欢在过年这天争吵,从来没有过例外。但,不是真吵。父亲总是很容易动怒,也很容易消气,喜欢揭母亲的短,更是喜欢捉弄母亲。他捉弄母亲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三岁的孩子,于是乎他成了我们家年龄最小的人,母亲称他为杨三岁。母亲没有因为他小就宠着他,总在我们面前吐槽父亲的各种不是,讲他少年时候的各种糗事。而我们就静静看着他们使劲作,用力撕。战况越激烈,对我们就越有利——谁给的红包多,就帮谁说话,就站谁那边。
我念的是暖暖的火塘及旁边的烤肉。
    我们彝家有种说法,就是过年的时候,如果你吃肉吃到呕吐,那意味着来年会大吉大利,财源滚滚。而在父亲母亲的观念里,能吃是福。明明我们已经吃撑了,他们总觉得我们没吃多少;明明我们已经很胖了,他们还是觉得我们瘦骨如柴。所以他们常逼我们吃饭,过年这天也如此。我们过年主要是吃猪肉,但吃法可多了。你可以炒着吃,可以煮着吃,也可以割猪身上的任何一块你喜欢的肉做烧烤。烤肉配上荞面烙饼,再喝着用小罐火煮的茶,烤着火,那可是无法言说的享受啊!我念的是母亲没有止境的唠叨,父亲一本正经的搞笑,家中其乐融融的氛围。
我念的是那些念我的人
    每次和母亲通电话,她总会说这些话:多买点好吃的,早一点睡,天冷了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穿,不要舍不得花钱。而父亲,我和他的通话时间往往不超过五分钟。但对于一个极其不喜欢表达自己情感的人,能主动给谁打个电话真的已经真的很不容易了。
世界其实没那么糟,因为我还有所念,也有人在牵挂我。